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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1章 回滎陽正逢慶功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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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1章 回滎陽正逢慶功宴

靜靜想了半晌,反應過來時,看見妻子紅通通的眼睛。他語氣輕軟,說:“這些事交給我,我會查清楚的。”

想了一下他又說:“不過現在戰況緊張,不會那麽快有結果,你要耐心等些日子。”

“那阮離歡怎麽回事?別的士兵都不會打獵嗎?非要你去?”懷瑾瞪著他,小聲問道。

張良坦蕩的盯著她的眼睛:“阮離歡是因替我擋刀才受重傷,我能袖手旁觀嗎?況且我現在已經收她當徒弟了,她和鶯兒、不疑是一個輩分的,你不要多想。”

古代的師徒關系,和父子關系差不多,張良這麽一解釋,懷瑾頓時放下心來。

最後才看向他的手臂,素白的衣袖紅了好大一片,她頓時又在心裏把自己罵了個狗血淋頭。

給張良的胳膊上了藥,懷瑾安靜的抱著他的胳膊,控制不住的默默垂淚。

旁人都下去了,只有他們倆在屋裏,心疼和愛憐已成了習慣,張良把她抱在腿上掂了掂:“不哭啊,姮兒,我在這裏,萬事都有我呢……”

“這些日子,我好怕!”她使勁往張良懷裏鉆,像是被這陣子的事情嚇怕了。

其實她倒也不是怕那些陰謀詭計,面對這些,唯一的情緒就是煩和倦。

真正怕的,是她昨夜如果真的負氣離去,那她和張良又不知要誤會多少年。

想到此,她真是實打實的感謝陳平。

把這些心裏話跟張良一說,張良頓時臉色發青,咬牙切齒了一會兒他忽然一笑:“幸而有年輕時的那一番鬧騰,不然你昨夜必定……那樣的後果,光是想想就要發瘋。”

想到漢營裏的人對陳平的謠言,張良笑睨著她:“陳平是美君子,姿容甚俊,你……”

“人家喜歡他嫂子!”懷瑾飛快的接話。

張良一楞,夫妻倆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陣,忽笑開,抵頭纏綿。

窗外明晃晃的日光,懷瑾嚶嚀:“這還是大白天呢!”

“不怕……”張良含糊的咬開她的衣帶,軟語笑道:“這些天我想你的厲害。”

外面蟬鳴不絕於耳,日光靜悄悄的,室內一片旖旎。

懷瑾實實在在的睡了好長一覺,只覺得連日來的疲憊全都消散了。伸了個懶腰,旁邊卻空無一人,她發出一聲濃重的鼻音,韓談就端著水過來。

“子房呢?”她喝了一口水,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被滋潤了。

“君侯一個時辰前去了軍營。”韓談說,他服侍懷瑾坐起來,又說:“阮將軍已經醒轉,夫人要不要去看看?”

阮離歡救了她夫君的命,又拜到了張良門下,她不去看看都有些說不過去了。

當即就換好衣服,韓談在前面帶路。在院子裏一走,發覺阮離歡養病的地方離張良的居所隔了挺遠,她可恥的高興起來。

偷偷笑了一聲,鄙夷了自己一回,而後她見到了阮離歡。

阮離歡靠著木枕,一個侍女正在餵她喝藥,一見到懷瑾她虛弱的笑笑,開口喚她:“師母……”

這個稱呼實在顯老,懷瑾腹誹不已。

坐過去,拉著阮離歡的手,她真心實意的感激了一番。

阮離歡不好意思的半低著頭:“大王讓我跟隨師父辦事,保護師父的安全,本就是我份內的事情。”

不驕不躁的性子,讓本就欣賞她的懷瑾,又生出一層好感。懷瑾想和她好好說說話,可阮離歡似乎不善言談,讓懷瑾也不知說什麽。

最後只好問她:“可有什麽想吃的?我去讓人給你準備。”

“現在軍中糧食緊缺,離歡不敢奢靡,有青菜有肉膏便算佳肴了。”阮離歡說。

……懷瑾點點頭,看來自己沒法和她成為閨中密友了,還是好好當她師娘吧!

有了張良,她什麽都不用想。兒子在蕭何那裏她不必操心,唯一擔憂的女兒,張良也派人去楚營送信了。她只需在別院裏吃吃喝喝好找樂子,順便照顧一下阮離歡。

張良很忙,每日天不亮就起床去了軍營,深夜才回來陪她閑聊幾句,而後夫妻雙雙就寢。

他們沒有在成臯待多少天,張良說,項羽解了後方的困境,會馬上再來奪成臯。

因此阮離歡的傷勢略一好轉,他們便啟程去了滎陽。

此時漢軍各路首領也在了滎陽,他們到達時,漢軍陣營中正在宴飲。

聽見張良到達滎陽,劉邦立即吩咐人在自己右手邊新添一張桌子,讓他們夫妻落座。

一入席,懷瑾看到華服高冠的韓信,他的席位幾乎快和劉邦並齊了,頓時有些吃驚。

然後又看見韓信身旁的那個女子,懷瑾見鬼一般的瞪大眼睛,這個女子的長相,與韓信亡妻香草一模一樣。要不是她親眼見過香草的墳,只怕真的以為這個女子就是香草。

韓信也見到她的眼神,郁郁寡歡的臉上帶了些許笑意。只是匆匆一瞥,懷瑾就跟隨張良坐下,劉邦邊與張良說笑邊覷著她的神情,不知是在觀察什麽。

“離歡的傷怎麽樣啦?”樊噲舉著酒杯走過來,笑問道。

“已經大好了,我夫人把她安置在營地裏,樊將軍若擔心可去瞧一眼。”張良清涼如水的聲音與這個熱鬧的宴席格格不入,也讓人沒辦法與他肆意說笑。

劉邦側頭,笑著和張良說:“滎陽之戰,裏應外合,君臣同體,才終於小勝一次。現在回想起來,當真是兇險萬分吶,寡人運氣還是不錯的。”

劉邦一說話,下面說話的聲音就小了一些,大家側耳傾聽。劉邦繼續說:“黃河南岸有韓信聲援,下邳有彭越聲東擊西,滎陽城裏有陳平和……妙哉妙哉,滎陽這一仗打得漂亮!”

眾人舉起酒杯齊喝,劉邦痛飲三杯,大家連聲呼好。

宴席上又開始熱鬧起來,劉邦看向張良夫婦,道:“前些日子論功行賞,你們也沒在這裏。寡人已厚賞滎陽的功臣,但陳平說他不敢居首功,讓寡人先賞成信侯夫人。”

這話不是直接對她說的,而是在詢問張良的意思,這便是古代女子出嫁從夫的憋屈了。

這裏任何一個男人的眼中,她首先是別人的妻子,而不是一個有完整獨立思想的個體。不過幸而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,也不甚在意什麽封賞。

張良以眼神詢問她,懷瑾則微笑道:“保衛滎陽犧牲了多少士兵和將領,我也沒什麽功勞,不過是躲在陳中尉身後的一個無知婦人罷了。”

劉邦怔了,張夫人是個不貪戀名利的女人,這倒意想不到。以往只知這個婦人不戀財務,不喜交際,沒想到卻連人人追求的名也不在乎。

那她在乎什麽呢?世上真有什麽都不在乎的人嗎?劉邦一時有些出神,隨即想到她管丈夫十分嚴厲,瞬間笑了。

同時他又想到張良所在乎的東西,似乎也不同於世人,劉邦不禁感慨了一會兒,這兩口子當真是有別於一般人,難怪這樣如膠似漆的。

有新歸降的臣子上來纏著劉邦喝酒、獻殷勤。

韓信則離席過來,敬了張良一杯,面無表情的問:“彭越怎麽沒和你一道過來?”

“他在東邊,怎麽都繞不過楚國那幾路軍,我就直接讓他北上去谷城了。”張良溫聲回答道,旁邊此起彼伏的說笑聲,張良的聲音低不可聞:“大王招你去成臯你為何不去?不然大王也不至奪了你和張耳的印信兵符。”

還有這等事?懷瑾忙豎起耳朵,聚精會神的看著他們。

韓信沈郁的眼睛沒有任何波動,只交代了一句:“大王想讓我去打頭陣。”

“你用兵如神,打頭陣不好嗎?”懷瑾微微擡頭,疑惑的詢問。

韓信嘴角抽了一下,眼神裏有些嫌棄。

萬萬想不到韓信會拿這種眼神看自己,懷瑾有些受傷,張良便附耳給她解釋了兩句,懷瑾頓悟過來。

見懷瑾明白過來,韓信心情不錯的撇了撇嘴,說:“大王讓酈食其去出使齊國,又讓我暗地裏收編趙兵去攻打,兩手準備都做好了,這就是一塊早晚啃下來的骨頭。”

這便是給懷瑾解釋,他為什麽不去打頭陣的原因。打頭陣的結果無論輸或贏,都比不上現在的處境。

懷瑾若有所思的點點頭,然後又瞟了韓信坐席上那個女子一眼,問:“她是誰?”剛剛一進來看到就想問了。

韓信回頭瞟了一眼,他像是在看那個女子,又像是透過這個女子在看香草。再回頭時,那張不快樂的臉上多了一片溫情:“她叫霏娘。”

只是看到韓信的表情,懷瑾就明白過來了。

她不是很能理解替身這回事,長得再像,不是就不是,所以也不是很能理解韓信的快樂。

“懷瑾!”有個動聽的聲音在叫她。三人齊齊回頭,看見一張風流俊朗的臉。

韓信和陳平並不熟,朝張良點了點頭,然後端著酒杯回到自己的席位上。

“你的傷好啦?”懷瑾見他面色紅潤,心道這才多長時間他就養回來了,身體真好!

陳平和張良見了禮,對她笑道:“好了很多,本也沒傷到要害。”

陳平本來是想問問她和張良的嫌隙解決了沒有,可看到夫妻二人在桌下緊握的雙手,陳平便心領神會的笑了起來。

張良站起來,客氣又誠摯的沖他一揖:“我妻誤入滎陽,多謝陳君子的照拂,張良銘感於心。”

陳平比他還客氣:“成信侯嚴重了,其實是我該感激懷瑾。”

說罷看向懷瑾:“大王可給你說了賞賜的事不成?”

“多謝你的好意,”懷瑾忙回答,想到劉邦剛剛說陳平不敢居首功,她不免笑著把自己的意思又重覆了一遍:“是我多謝你才是,若非你帶領士兵發動百姓保衛滎陽,只怕我也沒法活著見到子房了。”

陳平先是愕然,隨即就有些敬佩,最終只是朝她拱拱手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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